神明八百万3【目荒】
接前。一目连x荒川之主。平安京刀片厂荣誉出品。
建议在食用过2后，接着食用3。
过了三天，雨还在继续下着。
荒川之主异常兴奋，汛期要到来了。空气中漂浮着水腥气，对于河川中的妖物来说，就像烤鱼的焦香一般愉快诱人。
。
第四天，荒川之主上山去找风神。
他隐约记得上回风神把他拖到天上去的奇妙经历，如今是汛期，他可以投桃报李地拉着风神去体验一把全盛时期的荒川。
心绪大好。
。
雨继续下着，他跟着红色鸟居的道路来到神社。
风神坐在神社中央，不过他不是一个人，一个红衣的人类小孩子坐在他怀里。
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。
风神没有出声，只是用眼神示意他。
人之子是看不到荒川的，神明或许是怕惊吓到那小孩。神明在人类眼中是什么样子呢？荒川忽然想到这个问题。大概很温柔吧！人之子虽然幼小又远离亲人，坐在大雨中昏暗的神社里，也没有哭闹，而是安静舒适地蜷缩在连的怀抱里。
不过人类为何留宿在神社呢？
这是什么？荒川用下巴点了点那小鬼。
风神犹豫了一下，两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。
祭品。
荒川挑起眉毛。
你要这种祭品？这可不像你啊。
当然不是我要的。
风神一脸凝重。他的语速很慢，像是在努力地想透某些事情。他没有看着荒川，而是看向大殿之外的一望无际的雨。
这雨太大，格外的大，从未有这么大的雨，洪水就要来了。因此人类们送来他们觉得最贵重的东西，希望能让大多数人免于一死。
人类的确会做这样的事，我好像也收到过。荒川点点头，不过他并没有认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雨大得让他心情非常好，人类怎么做他不甚在乎。风神才是其所欲。
你收到过？
风神继续捂着那孩子的耳朵。
我当然收到过。
然后呢？
风神这样追问，而后又立刻闭上眼，改口道
不，你别告诉我。
你来找我做什么？
荒川之主感觉气氛有点冷。他他原本是想说连，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汛期的河水？但现在忽然没了那个气氛。
没什么。来看看你。
平时这句话被连逮到是要得意半天的，不过今天没有。风神叹了口气，他抱着祭品站起来。
一起送这孩子下山去吧。
。
于是他们一起走下山。
连的木屐踏在石阶上。他撑着伞，遮住抱着的祭品，自己并不避雨。荒川看着他粉色的发辫滴下水来，随着台阶的起伏一跳一跳，好像一条跃动的鱼。他觉得雨中的神明真好看，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因缘，但此时非常想让连丢掉那个小鬼，随着沉到自己的河川里去，日不日都无所谓，就一起看看翻涌的波涛就好。
送回去这孩子也未必活的了。荒川提醒神明。送出去的祭品回去是不祥的，人类有很多种说法。真的可怜她，留在神社里养大做巫女不就好了。
有句话叫作无功受禄，寝食不安。
连停下脚步，转过头来看着他。
这洪水我并不能停下，这雨也不行。就算我把这一阵子的云送走，河川归于一处，还是要泛滥。因此我必须把祭品送回去。
我也想留下她呀，荒川！
神明忽然有几分惨然地微笑起来。
神明生来是要保护人类的，而我很快就要看着她死了，荒川。那感觉大概就像你一辈子不能回到水里那么痛苦，荒川啊……
他们忽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。
他们同时想到了同一件事，一个答案好像惊雷一般劈在他们之间。
。
尚且幼小的时候，没错，神明也有幼小的时候……尚且幼小的时候，连曾经对自己的真名百思不得其解。他不知道这是谁给他的名字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
我有几只眼睛？
连坐在鸟居顶上问他的龙。
龙勉为其难地伸出两个爪子尖。
我也觉得啊。连抱着肩膀思考着。
神明有很多特权，他们的天赋得来容易而自然，一呼一吸既不逾天道，也不费力气。
所以神是很少迷茫的。因此这个埋在他名字里的谜让连更加好奇。
偶尔他遇到人类，除了问需要帮忙吗还会问他们，
我有几只眼睛？
后来他长大了一些，觉得这问法太像妖怪了，就停止了这种游戏。
他的确有两只眼睛，像大多数人类一样。
。
不行。荒川之主抢先说。这洪水并非因为我而起，所以要阻止很困难，何况我对人类的死活没兴趣。
你会救他们的。神明露出了笑容。荒川一瞬间感觉有点恐怖，某种他难以企及也难以理解的思绪正在神明脑海里疯狂运转着。
我会支付代价……
我拒绝。荒川之主急躁地打断神明，这就像神明不愿意听他是怎么处置祭品的一样，他不想听神明的计划。但神明毫不讲道理地继续说下去。
……一只眼睛，荒川，你只要拿走我的一只眼睛——
别擅自决定这种事。想葬送自己是你的事，我没有兴趣，你的眼睛我不会要的——
吞噬神明的肢体，这是许多妖怪做梦也不敢想的美事，据说旨味超绝。但荒川此刻丝毫没有喜悦，恼怒慢慢地蒸腾起来，原本汛期就让他暴躁。
然而恼怒之外，他暗自恐惧着。
因为他的身体，忽然饿了。
荒川，荒川！神明腾出手来扳住大妖的下巴，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。大妖的暴躁挣扎与其他受惊的兽类无异，神明努力安抚着他。冷静点听我说！事情必须是这样，一定是如此，我今天才知道我为何下意识地要爱你，也参透一切的因缘。此事在我出生时就已经注定，映刻在我的真名里，如今我懂了。
河川之主，渊流之王，而今吾以真名相托，
神明用额头贴上他的，青色的眼睛深处仿佛有火光，那种光让荒川敬畏以至于惶恐：这方是神真正的样子。
吾名一目连，此生当捐此一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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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小感言和弃权声明。
1 吾这个自称，还是略奇怪。因此通常都是我，只有特别的时候，才叫做吾。
2 连把自己的眼睛给荒川，荒川阻止洪水，这个套路不是我原创的。
3 最近在看一个剧，叫王冠The Crown。因为它据说十年出一季我就不安利了。但里面反复表达了一个问题，当责任和爱冲突的时候，为王为圣者首先要杀的就是自己。这种身姿非常令我感动。连大人在我心中也是一样的，神性深重，于是獭就很可怜了。
连大人在此文中是个渣攻，可爱会撩人帅活好血统高贵拔【】无情。叹气。考虑着写个现paro小甜饼补偿一下獭。
……只是考虑一下，别当真。
情人节愉快: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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