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书,狂奔的死者

狂奔的死者慢半拍

耳机和越人歌


我的耳机突然坏了。



可能我最近循环了太多遍Kaiser的越人歌和我的一个道姑朋友,都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曲子,戾气太重。



我这个人,仿佛有吃耳机的属性,这个是苹果带的,出身比我当穷学生时买的那些要金贵的多,这也才撑了不到一年。今天道爷跟我说她给我挑了个耳机回来,然后现在有的这个立马就坏了。


这坏的时间太寸,不禁让我怀疑里面有成精的成分在内。


想想它给我唱了一整天的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,而我在琢磨着把它换了。这个场景的确很值得玉石俱焚地坏一把了。

但我从来不是个有德的主人,我不知道耳机有什么可悦我的。





越人歌真是一首好词,写不尽的怅惘,两句闲话道出,哀且不怨。


越人歌据说出现的场景是一个撑船的人敬慕他的乘客,一位异国的王子,但王子与舟人语言不通,对于舟人的激动毫无察觉。


于是舟人独自在船头拥桨唱说:山上的树木呀,能有枝(知)。心中爱着你啊,你不知。



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。



不过,越人歌据说有一个好的结果,因为王子听到了他的歌声,所以他找了一个翻译,将越人的歌译作楚言,这就是传世的越人歌:

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


与我在你面前,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一句,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
由于我学过翻译,我在这个故事里想到的是:

木有枝和君不知,这个谐音的梗竟然能译出来。


或许越楚两地的方言当真能都有这个谐音梗,又或者,这两句诗文实是出自那个被唤来的无名的翻译。

与王子同舟的不止是舟人一个,还可能有小人鱼,也可能有个翻译嘛。


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


王子贼幸福,而且他幸福的很无辜。这类人有如太阳,从天空中无知无觉地走过,所有的绿色都破土而出来看他。


舟子有歌,译人无舌。译者是隐形的,他用他的才情与心血在王子面前唱诵这绝世的诗,但他的喉舌不是他自己的。

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
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
王子和蔼地表示谢谢你的翻译,但不必说两遍啦。


他沉默地点点头。毕竟舟子有歌,译人无舌。





……这段是出于给同行加戏的私心,也可能是觉得这些夹在历史的缝隙里的无名者的故事才有趣。



就像我的默默地斩钉截铁地坏掉的耳机。手机有歌,耳机无舌。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


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


【FIN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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